第三百章 军算-《魔临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    第(2/3)页
    论揣摩上意,姬成玦自认为是陛下的儿子,所以能做到,但郑凡,可不是自己失散在外的兄弟;
    但他依旧能做得让人无可挑剔。
    “我要是进宫,肯定得想办法把你一起搞进来,咱俩一起去守皇陵去。”
    “父皇的口谕………”
    “臣郑凡,恭请圣安。”
    “死样。”
    “流程。”
    “我家里,没密谍司的人,搬出皇子府邸后,魏忠河没往我府邸里掺沙子。”
    “行。”郑伯爷点点头,其实他压根没打算站起来。
    “父皇让你明日朝会后入宫,御书房参赞军务。”
    “我就知道,所以你提前给我预防?”
    “但我怎么听起来,你似乎是赞成提早用兵的。”
    “我是武将,不喜欢打仗难不成去歌颂和平?”
    “但大燕………”
    “你拗不过陛下的。”郑凡很认真地道。
    “我随遇而安。”
    “对,早该这样,别太有负担。”
    “你明儿和我一起上朝去。”
    “我也得去?”
    “你可以在偏殿等着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“行了,你今儿出门了?”
    “出了。”
    “去哪儿了?”
    “湖心亭。”
    “还真去看我三哥了?”
    “去看了啊,冤家宜解不宜结,以前不在京,那没事,既然进京了,一些事儿,总得做个收尾。
    去湖心亭看看三殿下,在外人眼里,就算是我郑凡依旧是守规矩的,至少,能让陛下看见我的敬畏之心,大家面子上,也都能过得去。”
    “我三哥和你聊了些什么?”
    ………
    “陛下,他们,什么都没聊。”
    “嗯?”
    “三殿下用纸做的弓弩吓唬了平野伯后,虽然做了解释,但郑伯爷之后就在湖心亭的长廊尾端,坐着。”
    “坐着?”
    “三殿下想和他拉近点距离,但三殿下靠近多少,平野伯就往后退了多少,最后三殿下无法,二人,就隔着极长的长廊,坐了一个时辰,没再说话。”
    “这郑凡,打起仗时,善于兵行险招,但平日里,却这般惜身。”
    “陛下,或者这就是留存有用之身吧,正所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。”
    燕皇点了点头,
    道:
    “李良申入城了么?”
    “回陛下,李统领还在城外军中大营。”
    “传朕旨意,就说朕这些时日心神不济,命倩丫头给朕抄三百份心经为朕凝神。”
    “是,陛下。”
    魏忠河知道,这其实是让郡主,自己安静安静,也算是一种警告和变相禁足。
    郡主是昏迷着回京,虽然对外说法是在天断山脉处遭了精魅,但那个地方,实在是离雪海关太近了。
    但无论如何,在这个时候,陛下是不会让平野伯出什么意外的。
    其余时候,胡闹胡闹也就罢了,这个节骨眼儿上,陛下不愿意京中再生出什么乱子。
    “咳咳………”
    燕皇再度咳嗽起来。
    魏忠河马上拿出绢布,却被燕皇一把推开。
    “咳咳………”
    这次咳得,明显比以往更为严重,待得咳完后,燕皇下颚处,居然也挂着血渍。
    “陛下………”
    魏忠河马上跪伏下来,帮燕皇擦拭。
    “魏忠河。”
    “奴才在。”
    “你说,朕这身子,还能撑多久?”
    “陛下定然长命百岁,福寿………”
    “咳………”
    见燕皇有发怒且再度要引发剧烈咳嗽的意思,魏忠河马上道:
    “陛下,奴才实在不知,奴才的境界比太爷差了太多,若是太爷还在,有太爷亲自酿制的丹丸,陛下的身子也不至于这般。”
    “其实,自两年前起,丹丸,就已经没什么效果了,太爷为朕,已经强续了两年,但,还不够啊。”
    “陛下………”
    虽说民间早有传闻,说宫中太爷于天虎山兵解,将自身气运裹挟着天虎山气运一同汇入燕鼎,弥补了藏夫子斩龙脉所耗。
    但陛下,是从来不会这般说的。
    “朕这些日子,晚上常做梦,梦到的,居然是当年藏夫子当着朕的面,斩了我大燕龙脉,那条龙,仿佛就是朕的身子。”
    “陛下………”
    燕皇身子靠在了龙椅上,侧过脸,看着跪伏在自己身侧的魏忠河,
    道:
    “但朕,还是不信这个,因为朕若是信了,他藏夫子,也就算是如愿了。
    炼气士炼气士,勘测天命,占卜吉凶,行的,无非是欺上瞒下的把戏,寻常妇孺被骗,尚情有可原,但朕,岂是妇孺?”
    “陛下英明神武,自是不可能被蒙蔽。”
    “人,都是要老的,也都是要死的,藏夫子斩龙脉,其实就是给朕种下心魔,让朕身体不行时,就开始胡思乱想。”
    “是,必然是如此。”
    “朕,不信命,朕的命,只有朕自己才能抉择。”
    燕皇摆摆手,
    道:
    “今夜宿这里。”
    御书房隔壁,是有偏殿的,方便陛下处理完政务后歇息。
    “是,奴才伺候陛下就寝。”
    魏忠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燕皇去偏殿,待得伺候好陛下躺下后,再静悄悄地退出了偏殿。
    刚退出来,
    就有一红袍大太监过来禀报:
    “丁宜人,因病,逝了。”
    魏忠河点点头。
    大太监又道:“那东西,卑职准备………”
    魏忠河目光当即一凝,低喝道:
    “怎么着,你还想查清楚了再向陛下禀明赏你个办差得力的功劳?”
    “卑职不敢,卑职不敢。”
    “这事儿,就断在这儿了,不许再提了,没眼力见儿的东西。”
    “是,卑职明白,卑职明白。”
    看着那位大太监灰溜溜地走了,魏忠河摇摇头,在陛下下榻处巡检了一圈后,回到了自己的卧房。
    白日里,魏忠河寸步不离陛下,但在陛下歇息时,魏忠河也会回到自己的住处歇息,人,毕竟不是铁打的。
    卧房内,
    魏忠河伸手,
    打开了放在桌子上的盒子,
    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那根角先生。
    其实,这种物件儿,在宫中很常见,太监们会用它,宫女们也会用它,就是一些不受宠的妃嫔们,私下里,也是会藏着用一个。
    其实,用这个,也正常,但丁宜人只能说无巧不巧地,冲了陛下的霉头。
    可不是咋滴,
    夜深人静了你自个儿躺床上偷偷用就是了,
    居然在那个时候打着灯拿出来看。
    魏忠河伸手拿起这一根,
    指甲盖在上头轻轻刮了几下,
    自言自语道;
    “啧啧,天断山产的上好佳木啊。”
    魏公公走到自己卧房的书柜前,
    这里有很多格子,每个格子里都堆叠着很多本书,但其实这些书里面是有凹槽的,每个凹槽里头,都放置着一根先生。
    林林总总,近百具,都是魏公公的收藏品。
    所以,他才能一眼就瞧出这根先生的产地和用料,晋地天断山的佳木,做先生,本就极为合适。
    这事儿,本就膈应,陛下必然不愿意再听见关于这事儿的任何消息。
    更别说,这事儿可能还牵扯到平野伯。
    而陛下现在,是不愿意任何的事儿牵扯到平野伯。
    “哎哟,平野伯爷,你这回可是欠了杂家一个人情喽。”
    说着,
    魏公公将这一根放置入一个空着的格子里。
    拍了拍手,
    望着满满一书架的收藏品,
    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。
    有人爱好藏书画,有人爱好藏剑,有人爱好弓弩,
    其实,
    个人喜欢什么就收藏什么,本就是极为正常的一件事。
    魏公公从未觉得自己喜好收藏这个有什么错,
    甚至觉得自己收藏这个比那些正儿八经的收藏大家,更为接地气一些。
    随即,
    魏公公一甩拂尘,
    盘膝而坐,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