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天刚蒙蒙亮,苏瑶就背着半袋东西往水稻田跑。 袋里装的不是窝头,是她昨晚翻箱倒柜找出来的陈年豆饼。 技术员说今天得给秧苗施分蘖肥,一亩地十斤尿素,可村里互助基金的钱袋昨天翻了三遍,只剩五块三毛钱,连半袋尿素的影子都见不着。 刚踩上田埂,苏瑶就蹲下来扒开秧苗看。 本该冒出三四个新杈的秧苗,现在大多只顶出一个细弱的杈,有的甚至没冒杈,叶子也失了之前的油绿,透着股发蔫的黄绿色,用手轻轻一捏,软塌塌的像没筋骨。 她用小铲子挖了点根边的土,捻在手里细细搓——土粒松散得没一点黏性,连点肥气都闻不到,显然是缺氮缺得厉害。 “苏瑶!咋蹲这儿不动?秧苗又出岔子了?”老周扛着锄头跑过来,烟袋锅子别在腰上,看见秧苗的模样,手里的锄头“哐当”砸在田埂上,“这是咋了?咋没长新杈?是不是虫子没除干净?” 二柱子也来了,手里还攥着昨晚守田剩下的艾草绳,看见秧苗蔫样,急得直转圈:“不能啊!昨晚我后半夜还绕着田走了三圈,连个虫影都没见着!是不是水浇少了?我现在就去挑泉水!” “别挑水!是缺肥了!”苏瑶站起来, 声音有点发紧,“技术员说分蘖期得施尿素,可咱没钱买,这秧苗缺氮,长不出新杈,明年就别想收稻子了。” 村民们听到动静,很快围了半圈田埂。 张婶挤到前面,摸了摸秧苗叶,眼圈一下子红了:“我家粮缸里还有点去年的陈豆饼,磨成粉撒进去,能补点肥不?就是不多,也就够半亩地用。” “我家有羊粪!”养羊的老李举着手喊, “去年冬天攒的,堆在羊圈后面,没敢多施怕烧苗,现在要是能用,我这就回去挑两筐来!” “豆饼和羊粪是好,可太慢了!”苏瑶心里急得打转,豆饼和羊粪是缓释肥,得等半个月才见效,可秧苗的分蘖期就这七天,错过了这茬,再施多少肥都长不出新杈了。 “得要速效肥,能立马补氮的。” “要不……咱去镇上借点钱?”有人小声嘀咕,“我远房表哥在镇上开当铺,能借点,就是利息有点高,一个月一分利。” “一分利?借十块钱一个月要还一块!” 苏瑶赶紧摇头,“咱村现在连买化肥的钱都没有,哪有闲钱还利息?再说借了钱买尿素,后续除草、收割的钱咋办?总不能一直借高利贷吧?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