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在这片沉闷压抑的气氛中,老河工陆运粮显得格外安静。 他独自一人蹲在刚刚挖出雏形的渠帮上,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,浑浊却锐利的眼睛,久久凝视着脚下这片需要被“驯服”的土地。 他这张被风霜刻满沟壑的脸,在烟雾中显得格外凝重。 冯指挥和技术员们的焦急,他看在眼里; 这工程的重要性,他心里跟明镜似的。 当年在老家,他也是靠着看水势、修田埂的本事,在十里八乡赢得过“土专家”的名声。 “没那洋匣子,这渠就真开不了膛了?” 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,目光从干涸的渠底,移向了不远处民工们临时搭建、用来做饭和洗漱的窝棚区。 就在这时,他看见自家老婆子正端着一个黑漆木盆,从临时蓄水坑里打水。 那木盆有些年头,边缘并不平整,可无论她如何端持,盆里的水面,总是晃晃悠悠、最终又归于一片令人心安的平整。 “水面……总是平的……” 陆运粮叼着烟袋的嘴微微张开,一道灵光,如旱地惊雷,猛地劈开了他脑中的混沌。 他死死盯着那盆水,似要从这平静的水面上,看出治水的真谛来。 “对嘞,对嘞,就是这个理!” 陆运粮猛地一拍大腿,豁然起身,连烟袋锅子磕在鞋底崩出几点火星子都顾不上,抬脚就往蓄水区快步走去。 他老婆子正端着那个厚重的黑漆木盆,刚打了半盆水,准备淘米做饭。 眼见自家老头子风风火火地冲过来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盆。 “你这老家伙,抽哪门子疯?青天白日的,吓人一跳!” 陆庄氏嗔怪道,下意识地把盆往怀里收了收。 陆运粮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,指着那盆水道:“快,快把这盆给我,装满水,有大用场。” “啥大用场?我这等着淘米下锅呢! 三千人的饭食,耽误了你负责?” 陆庄氏瞬间不乐意,这盆可是她从家里带出来的要紧家什。 “哎呀,妇道人家,眼光浅。 现在是淘米要紧,还是给这大渠找‘平水’要紧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