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那么高拱自然会担心自己和其他人会在执政的时候,容易与群僚妥协。 甚至于。 张居正回想着今日高拱在皇极门前对严绍庭的猜测后,觉得可能在老高心中还存着一份可惜。 这份可惜,或许出于严绍庭不是他高拱的学生。 而被张居正好一番安抚的高拱,也算是平复了下来。 但他还是有些担忧的抓着张居正,看向面前众人:“可如今难道就这般由着他了?你们真就不怕他万般罪过加身,被天下不明真相之人唾骂?” 问完后,高拱在心里默默一叹。 若非那混账玩意不是自己的学生,自己定然是要将对方提溜到面前狠狠的训一顿。 做事怎可如此暴烈? 倒是赵贞吉在旁瞧着高拱和劝说的张居正,忽然来了一句:“若是元辅不放心,宫里那道被压着的旨意大可改一改,往后去顺义与那小子为邻便是,如此一来中枢也能随时问政元辅。” 这话一出之后,赵贞吉便连忙起身。 在众人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,就窜到了屋门外。 一脚跨在屋子里,一脚探出到外面。 嗖。 嘭! 随后便是一只茶盏离着赵贞吉远远的飞了出去。 只见高拱满面涨红羞怒的怒视着赵某人。 “好你个赵四川!” “老匹夫端是好算计!” “老夫容了散权离朝的事,愿去华亭替你们看顾着江南,如今老匹夫竟还生出要老夫爵于顺义,便利尔等问政的腌臜事!” “老匹夫是存了将老夫使唤死的心思?!” 赵贞吉双手紧紧的抓着门框,却也气势不堕:“你高肃卿难道当真没有瞧着那小子便满心欢喜的意思?若不是那小子,换成我赵贞吉,你能散权让政离朝?谁是存了心思的老匹夫!” “赵四川!” “当真觉着老匹夫拳脚功夫不爽利?” 高拱已经是‘勃然大怒’。 张居正满脸慌乱,手忙脚乱的安抚着高拱,半点不敢松开对方。 胡宗宪瞧着一帮老家伙开始胡闹起来了。 不由轻咳一声。 起身走到高拱面前,为其重新取了一只茶盏,倒上水放在面前。 “元辅的心思谁也不会看不懂,如今国政烈烈,新君初御社稷,若非元辅高义,谁能让元辅散权放政离朝?” 说着话,他又将装着水的茶盏向着高拱推了推。 “元辅这些年性子如何大伙也都清楚,可说到底也都是为了国家社稷,绝不似旁人存了蝇营狗苟的私利之心。” “论起来,咱们这些人在朝多年,可天下还是得要新人来操持。正如润物当年所做的诗文,江山代有才人出,更是契合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。元辅会退下,本官也会退下,往后朝廷到底还是要落在润物、叔大他们手上。” “您担心润物他们行事刚烈,会恶了下面的人,会招致地方上那些歹人的诽议和攻讦,乃至于毒害。” “这自然是长辈的安护之心,无可指摘。” “可他们不是继一家、承一地,而是要执掌一国天下。该他们面对的事情,还是要他们自己亲身经历了才好。” 这算得上是苦口婆心了。 张居正也在一旁不断的点头:“是啊元辅,胡阁老说的没错。” 高拱瞪着眼:“难道你们就真要看着他们带着皇帝重上紫金山?” 胡宗宪当即便笑了起来:“我当是怎么回事,原来元辅是担心这桩事啊。” 高拱瞪向胡宗宪:“难道不该担心?你们又不是没见到那小子说的话做的事?真要是逼急了,他如今执掌京畿内外兵马大权,他真就能带着皇帝打回南京,重上紫金山!” 说至此处,高拱似乎是有些疲倦了。 软软的坐在椅子上。 他语气也缓和了些:“一个个都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酱醋茶的。他一句重上紫金山,可这天下又岂是能轻易起兵祸的?从这里到南京三千里路途,只要一场仗,磕磕碰碰的家里多少瓷实物件得被打坏?” 胡宗宪却是笑得更明显了,直接就将茶盏端到了高拱面前。 “放心吧,那小子精的很。” “他真要是这样做,就不会这样说,而是暗暗图谋,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就带着人打回南京去了。” “又岂会轮到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提前说出来?” “他这是在震慑那些有着不臣之心的人呢。” “也就你关心则乱。” “被那小子给骗了。” 高拱眨了眨眼,抬头看向胡宗宪:“当真?” 胡宗宪点点头笑着说:“您若当真不放心,便依了赵阁老说的,改了皇上压着的那道旨意,食爵顺义。到时候内阁真要是乱来,您直接回来亲自教训便是。” 门口处。 赵贞吉一听这话从胡宗宪嘴里说出,立马蹲了下来。 嗖! 嘭! 只见高拱已经是将胡宗宪送到他面前的茶盏,再一次砸了出去。 “好你个胡汝贞!” “原来你也是个不知羞的老匹夫!” …… “老师……” 朱翊钧看着面前正在为自己整理桌案的先生,轻呼了一声。 严绍庭将小皇帝堆放奏疏和课本的桌案收拾干净,侧目看向对方:“陛下。” 朱翊钧缩了缩脑袋,小声道:“学生虽然对今日的事情有些看不懂,但大概也知道一些,先生为了学生和大明这样做,当真不怕被人骂?” 原来这小子是在担心这件事。 第(2/3)页